Drizzle·

第一次发出来试试

是之前码的文

凌肖 破次元向

我也不知道说啥 520快乐呀 就酱!




凌肖还是没能若无其事地路过那家精品店。

不耐地“啧”了一声,凌肖重心一倾翘起长板右端,在空中划出个流畅的弧度,拐了弯原路返回。将这无比纠结的五十米距离归零后,他脚踩长板一端顺着缓冲落地,弹起的板身被他稳稳抓进手中,每一个动作都牢牢锁住了过路人的目光。

凌肖杵在精品店的玻璃橱窗前,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橱窗里的卡通兔子摆件。

就是这家伙把他从几十米开外又吸了回来——兔子手里抱着根大胡萝卜,整个儿圆乎乎的一团,憨态可掬,特别是这可爱又傻气的笑容,让他不禁联想到了一个人。

光滑的玻璃倒映出凌肖高大的身影。身后行人来来往往,他微微弯着腰,倒像在跟这只兔子较劲。女孩一向对可爱的小玩意儿没什么抵抗力,这个摆件还挺适合她的——但是凌肖一想到她连招呼都不打就消失,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别扭的情绪,担忧、烦躁、沮丧……总之让他很不好受。

……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自己会担心?

断眉微微下压,他心想既然如此,自己也没必要自讨苦吃地事事挂念,想要的话让她自己回来买去,不就是个摆件而已,根本没必要——

……

“包好了,慢走。”女老板将瓷兔子包装一番后递给凌肖,视线还不忘在这张年轻又俊逸的脸庞上多扫两遍,准备作为待会儿跟小姐妹的谈资。

凌肖走出店门两三米停下了脚步。

他其实是在跟自己较劲。买了又怎么样,到哪里送给她呢?凌肖不得不承认的是,这个世界这么大,他却一时找不到任何一丝关于她的踪迹了,这让他心慌意乱,怅然若失。


Live House里沸反盈天,激动人心的演奏激起欢呼的浪潮还留有余温,绚烂夺目的灯光换了色调变得柔和,笼罩着嘈杂的人群。演出结束的凌肖破开喧闹的空气,跨出大门踏入寂静之中。夜色深沉,巷子里只有路灯在孤零零地亮着。

最想见到的那位观众不在,这让他演出的热情都降下去了不少,尽管有那么多人在期待他的登场。凌肖拿出手机点开最常用的聊天界面,他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查看了,结果依然不变,对方的上一条回复已经是好久之前,在那之后的消息记录全是他一人的独角戏。

凌肖灭掉手机屏幕垂下手,沉默地看着地面若有所思,心里有股冲动越发明晰与坚定。

他不想再等了。

凌肖果断转身,胸前的蜻蜓眼跟着动作微微荡至半空,闪耀着独有的蓝紫色光泽。

有一个声音在警告他不要贸然尝试。那是世界之外的世界,踏上这条路将会面临未知和挑战,甚至是巨大的危险。

但那是有她的世界。

凌肖当然清楚这一切——只要终点是她的身边,他不在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。

即使迷失,即使遗忘。

-

“叮”

一声短信提示音在安静的室内响了起来,呈大字型瘫在床上的我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,满怀期待地去摸床头柜上放着的老人机查看内容。

……哦,10086啊,那没事了。

我撇撇嘴正要重新倒回去,像捉弄我似的,又一声“叮”硬是将我的背勾直了,我有些无语地再次摁开信息。

“新零件到了,手机很快就可以修好。”

这次没让人失望!一瞅见“手机”、“修好”这样的字眼,我迅速把手中这个让我勉强不失联的老人机往床上一扔,随便整理整理就冲出了家门。

苦日子要到头啦。我美滋滋地想。


……我收回“没让人失望”的话。

当我兴高采烈地跑到手机维修店门口时,正好撞见维修小哥在锁门,我在诧异之余想起来现在已经十一点了,人家关店也实属正常。

但是我的手机呢???

经过确认,我才发现原来是我没看清楚信息,他说的是“很快”而不是“现在”,他这是通知而不是召唤。

我,白跑了。

得到维修小哥“尽快给你修好”的承诺后我才离开,这能怨得了谁呢,只是刚才一路上的激动和喜悦全部都像泡泡一样,一下子就被吹得不见踪影了。

大街上的人寥寥无几,我走在街头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。没有手机的这几天已经够难熬了,更重要的是我有心上人却见不到。

我好想凌肖啊——他会不会想我?我都这么久没见他了。

大路走回去有些远,我便拐进巷子抄近道。可别说,独自走这条路真的瘆人,还总莫名觉得有人在背后鬼鬼祟祟地跟着。

好巧不巧,脚踩瓷片的碰撞声在幽深的巷子里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
那不是我的,我很确信。

我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,恨不得立刻张双翅膀飞走,天气不冷我却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。更恐怖的是尾随着我的步子也跟着加快了,有点纷乱,似乎不止一人。

我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,恐惧四面八方地将我包围。之前也不见有可疑人士出没啊,怎么偏偏是今天、偏偏是这个时间点、偏偏是我。

是抢劫吗?

他们追了上来。


就在我以为自己要遭遇不测时,事情出现了转机。

在我看来应该是奇迹,因为转机的名字叫凌肖。


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与混混之间——一如既往的朋克风装扮,蓝紫色的短发,记忆中最深刻的后背。

我怀疑自己眼花了。

凌肖的掌心窜出几条银白色的闪电,扭曲着延伸,张扬而耀眼,让头顶路灯在瞬间黯然失色,几乎将整条巷子照得亮如白昼。

但又好像有些微妙的不同。

混混脚步一顿,忙从口袋里摸出事先准备的小刀,眼见只不过是个会装神弄鬼的毛头小孩,遂无所畏惧地径直冲了过来。

凌肖冷哼一声,随即手中电流碰撞而起,伴随着骇人的声响齐齐击了出去。目标三两下就被电得倒地直抽搐,焦黑的皮肤上冒着缕缕热烟,没过几秒就不省人事了。另一个混混见状陡然色变,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怪物,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扛起自己的同伙,歪歪扭扭地逃走了。

意料之中,压倒性的胜利来得毫无悬念。


小巷在短暂的混乱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。

我看见凌肖收回手,转身朝这里走了过来。

这一幕似曾相识,但是我不会再后退了。

因为这是,我。

我靠近他,与他面对面地站定。倾泻而下的暖黄色灯光像给他的轮廓镀上了金边,这张让我心动不已的脸从未像此刻这样的真实。

“凌肖……?”我难以置信地出声,往日里念过无数遍的名字突然……变得很不一样。

他的眸中有熟悉的戏谑一闪而过:“怎么,不认识我了?”

“这不会又是梦吧?”我不知道自己在问谁,又或许这句话的目的并不是询问。

又?

凌肖反应极快,一下就抓住了这句话里的漏洞:“你经常梦到我?”

他的声音带着期待和试探,连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些。

我点点头老实承认。

凌肖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慵懒和自信。他的目光炽热无比,语气里沾染了轻飘飘的愉悦:“当然不是做梦——我来找你了。”

这个事实是他亲口告诉我的。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因为这一句有了更强烈的回应。

可我想哭。

我强忍泪意,生怕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就给他看见这么不好的样子。我幻想过很多次他来到我身边,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,却让我手足无措了。

我是那样的感动。


“你……”我犹豫地吐出一个字眼,然后把后面的话含含糊糊地吃进了肚子。

凌肖毫不费力地看出了我的踌躇,道:“想说什么就说。”

我想起一个要紧事,那就是我得先跟他解释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去见他。

“我的手机坏了被我送去维修,但是购买适配的零件要时间,我只能先用老人机苟着,老人机你知道吧,除了贪吃蛇俄罗斯方块之外什么游戏也没有,所以即使我很想你也没用,真的很对不起——你没生气吧?”我一口气说完这一大串话后掀起眼皮子悄悄瞅凌肖,注视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
我并不刻意隐藏些什么,如果有想念和爱意被我笨拙地脱口而出,我希望它们的下场是被你坦然接受。

他却像是被我叽里呱啦一通说懵了,甚至是有点惊讶的看着我。

说实话,凌肖一开始确实想生气,但是当这场在他脑海里预演过许多遍的见面真正开始后,他就是架足了木柴也生不起一星的火,况且至少……至少什么呢?至少她平平安安,而自己来到了她身边。

是手机坏了啊。他暗暗松了口气。

“我没生气。”凌肖说,十分自然地把手覆上我的发顶,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,“还有,大晚上就不要一个人出来了,遇到坏人怎么办。”

像今天这样,我却并不能每一次都及时赶来保护你。

“你之前不也老是大晚上约我去Live House吗。”

“那不一样。有我在,你没什么好怕的。”

“……这倒是。”

我当然明白他所说的,但我喜欢听他理所当然地说保护我。如果有这样的机会那就让我享受一下,我被爱着,被保护着,这一切的来源都是凌肖。


“你是怎么过来的啊?”我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,但又隐隐有些害怕,害怕他会因此吃了什么亏:“……是蜻蜓眼吗?”

我看向了他戴着的蜻蜓眼:花纹繁复,精致非常,小小的琉璃珠却蕴藏着大大的能量。

他停顿了一小会儿,答说:“嗯,Evol加持一下就行了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当然是真的。”

“……好吧。”


我与凌肖一路并肩走回了家。

他进家门后并没有立刻陷进沙发,而是走到了阳台,背靠护栏,面朝亮堂的客厅。

他可真好看。好看到足以照亮这片夜空,也足以照亮我的世界。

“我去给你拿可乐。”我回过神来,踩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厨房。凌肖低下头,观察起了蜻蜓眼。这颗琉璃珠看起来和以前并无不同,依然透亮而晶莹,在光下散发着神秘的蓝紫色光彩。他仔细地将珠子翻转端详,而后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、类似裂纹的痕迹。

不认真看的话看不出来,但它确实存在。这是个代表着些许不详的记号,他的心却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。

“怎么了?”我拿了一罐百事和一罐可口放在茶几上,“蜻蜓眼有问题?”

“没什么。”凌肖离开护栏,走了进来。


我从房间里抱出一铺小毛毯,对凌肖公布今晚的安排:“你去睡床,我睡沙发。”

“我是那么不怜香惜玉的人吗,沙发要睡也是我睡。”他见状,两手扶上我的肩膀将我拐了个弯儿,用并不大的力气将我推回房间。

其实我不觉得难办,要么他睡床我睡沙发,要么咱俩一起睡,反正凌肖想睡沙发是门都没有。

我夫控。

“或者我不介意挤一张床。你呢?”

“那我也不介意。”他说出这句话倒有些不甘示弱的意味。

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,所以有些事情即使不明说也会心照不宣。


“虽然这个问题有点煞风景,但是你什么时候要回去?”

我当然没有逐客的意思,况且凌肖对我而言是自己人,根本不算“客”。我之所以这么问的原因是希望自己心里能有个底,好在有限的时间里更好地去规划我们的未来。

“不知道,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了,所以你可得好好招待我。”


我们的未来是规划不完的,因为他永远会在下一个明天等着我。


我目前最大的愿望是自己一觉醒来凌肖还在。

我规规矩矩地躺在床铺边缘,在黑暗中呆滞地盯着天花板。

“睡那么边上,你也不怕掉下去,我可不会大半夜起来捞你。”旁边的凌肖出了声。我的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,我和他之间隔得远远的,而他似乎并不是特别满意这样的距离。

我在两个人睡一张床时向来习惯睡在边缘,加上担心凌肖会有被束缚的感觉,所以没有凑近。

“你不会有不适应的感觉吗?旁边突然多了个人。”

“一般吧。”他漫不经心地说。

“那我过来点儿?”

“随你。”

我自动解读为“好”,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了些。

“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呀?”我侧过身,把手垫在耳朵下看着凌肖,看着他在黑夜中令人安心的轮廓。

这家伙一觉睡到中午也是常事,那时要解决的就不是早饭而是午饭了。

“我对吃的没什么要求,都行。”

这是我在睡着前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明明吃火锅的时候你都挑三拣四的。


我这次的睡眠质量不太好,睡着时脑子里一直在想东西,可能是回放,也可能是遐想,但是每一个画面都有凌肖。我曾想在恍惚之间睁开双眼确认他依然在,然而太沉重了,又或许,有那么一点的胆怯吧。

直到这点念头被倦意和困意席卷殆尽。我好像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雷声,但很快就被隔绝了。


呵呵,结果我才是那个一觉睡到11点的人。

我好似突然被拨了弦般惊醒,睁眼看到的是透过窗户迎面扑来的太阳光,而不是我的光——

凌肖呢?

我一下子坐了起来,却因为刚醒来动作过猛而一阵晕眩,缓了好一会儿。我告诉自己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,好撇开不必要的担心。

我换好衣服走到客厅,环顾一周后看到了在阳台给盆栽浇水的凌肖。

“你居然起的这么早?”

“很奇怪?”

“当然了……你不会没怎么睡吧?”

“那倒不是,睡了一会儿。”


吃完午饭,我和凌肖来到了电玩城,这里的氛围与外面截然不同,热闹非凡,游戏机上五颜六色的灯闪来闪去,各种各样的音效和欢呼声横冲直撞。

太久没来,差点忘了票怎么买。放眼望去,也没什么游戏是我擅长的。

“玩赛车吗?”我扯了扯他的衣角,指着机前空位。

“你玩过?”

“唔……没有,但我玩过4399的3D双人赛车。”我略显心虚地回答,我当然知道这俩不是同一个东西,但至少它们都是赛车嘛。

然后凌肖跟着我一起坐上了椅子。


跳舞机上有小姐姐正跟着动感的音乐跳舞,吸引了不少人围观,我也好奇地看过去,还驻足停留了一会儿。

你问我跟凌肖赛车的结果如何?惨败呗。新手上路,连拐弯都不利索,他倒是几个炫酷的漂移,一路顺风地飙到了终点。

凌肖对那个跳舞的女生并不感兴趣,反倒是我凑了会儿热闹。

我没有在跳舞,但他看着的一直是我。


我俩走马观花似的在电玩城里绕了一圈,偶尔上手玩玩,悠闲惬意。

“凌肖你看!那有大头贴!”我的注意力被角落里的照相机器吸引了过去。

凌肖闻言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,说道:“现在居然还有大头贴这种东西啊。”

“走,去拍两张!”我迫不及待地拉着他,他没拒绝只是被我拉着走。

我胡乱操作了几下调出拍摄界面,不得不说,这些边框和装饰看起来还挺有年代感的,也别有一番风味。

啊,有点紧张。这是我跟凌肖的第一次合照,它会成为我们在一起的证据,即使有时不在对方身边,也能给我莫大的安慰了。

我摆出万年不变的pose——剪刀手,然后收到了来自凌肖同学的吐槽:“剪刀手?你可真没创意。”

我反驳道:“你懂什么,从小摆到大的姿势,就算土我也喜欢。”

凌肖往后退了一步,弯下腰和我同框。他的脸就在我的右侧脸颊旁,那样近,近得在我转头时,淡淡的薄荷香味钻进了我的鼻子。

“好了?看镜头。”他说。

我听话地将头转正,接着看到屏幕里的他弯起嘴角,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。那双狭长而清澈的眼里,多了认真,多了温柔,多了我和他。

我的手放在按钮之上,手背蓦地被温暖而干燥的掌心覆盖,十指轻轻交错,凌肖摁下了我手掌之下的拍照按钮。

“咔嚓”。

-

就这样相处着,就这样爱着。

跟凌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无比充实,每一个瞬间都在我的脑海里化作了不可磨灭的片段,好像相遇只在昨天,离别被抹去了影子。

如果我能一直这么想就好了。


我与凌肖打算去电影院碰碰运气。其实我们并不是本着这个目的去的,今天有什么电影上映我们也不清楚,只是无聊且路过就去了,又或许是潜意识里在追求那一点仪式感吧。

影厅里的观众坐得分散,却也填满了一半的空位,我们随便找了个位置,等着电影开始。

恐怖片我不敢看,所以我们来的是卡通片影厅。这部电影挺搞笑的,角色的形象也很萌,我一开始看得起劲,但是一部电影实在太长了,看到一半我有点受不住,袭来的困意让我昏昏欲睡。

那悄悄就眯一会儿吧,就一会儿。


凌肖刚咽下可乐就感到肩头一沉,他转头发现女孩已经靠着自己睡着了,这样子乖巧得就让人想捉弄一下。影片的声音,交谈的声音,一切声音都消匿,只有他的心跳声在空气中越发清晰。

“你睡着的样子,还挺可爱的。”

他压低声量小声地对她说。

这时,身边人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,是一个定时闹钟。凌肖第一反应是看她有没有被吵醒,接着用两根手指将手机从她手里小心地抽了出来,眼见她的手还保持虚虚握着的状态,他斟酌一下伸出自己的手填上了这个空。

闹钟应该是她原来工作日午睡时设的,凌肖关掉闹钟后,盯着手机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,他试着在屏幕上敲打了几下,不出所料地解锁成功了。

啧,这密码还真够没难度的。

-

“听说今晚有烟花表演,要不要去看?”

“哇,你现在消息怎么比我还灵通。”

“偶然听见别人说的。去不去?”

“大帅哥邀约,岂有拒绝的道理。”


烟花表演显然拥有足够的吸引力,有不少人为此早早驻足在桥上,我牵着凌肖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,在一个视角绝佳的空地上停了下来。

不久,绚丽花火如约而至,砰砰开满了半边天空,叫人应接不暇。人们或是惊叹,或是抓拍,缤纷的色彩轮番点缀,继而尽数坠入河中。

我举起手机要拍照,却发现相册里好像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,也没多注意,对准美景就是一阵拍。

画面也收容进我的男主角。

“但我还是喜欢你放的烟花,因为这场烟花是大家的,而你的烟花只属于我。”我说。

他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清晰地传了过来:“这还不简单——抬头看看。”

我顿觉紧张和期待,同时应声看向天边,一声雷响与烟花放出的声音融为一体,却又各自分明。亮白的闪电破开深沉的背景色绽放在天空,分支、延伸,气势逼人,壮观夺目,让绚烂的花火也沦为了陪衬。

肯定也有其他人看见了,但我知道这电闪雷鸣的烟花,是他送给我的专属。

“哇——”我惊呼出声,被这场面震住了。

“好看吗?”

“嗯!好看!”我笑得灿烂,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。激动之余,有什么情绪意外地涌上了我的心头,让我的声音也泛起了波纹,我说——

“凌肖,我好喜欢你呀。”

浪漫这个词是留给你的。

这就是我,不想矜持也不想打直球,我只知道你是我的,而我喜欢你,这份感情在我的内心深处日复一日地积淀,我说出来的时候,你可要听清楚。

凌肖,我好喜欢你,好喜欢。

他看着我,那目光温柔缱绻,仿佛有点点碎金和星光沉落琥珀,暖洋洋的笑意中仍不少那份最生动的少年气。

我看着他,烟花在余光中盛开,却不及眼前人半分耀眼。

“你给了我很多勇气,让我觉得世界都是明亮的,因为你就是我的光。

我好想……永远和你在一起。”

永远。我是说。

我往前一步,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腰,抱住了我想要履行“永远”的那个人。

他不会拒绝的。

他更紧地抱住了我。

时间可不可以暂停一下,让这份温度更加深刻地通过感官保存在我的记忆里,不会褪色也不会冷却,随时可以重温。重温这无论我经历多少个华丽梦境,都达不到的真实。


然而好景不长,美好的氛围被突然落在身上的雨点无情打断了。我察觉不对劲便离开了凌肖的怀抱,只见河面涟漪四起,众人四处逃窜,雨愈下愈欢。

……忘了这茬。

我看向凌肖——罪魁祸首表面看起来事不关己,实际上心里一定乐开了花。

“……我们没带伞,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,要不……”

“怕吗?”他忽而出声问。

原本的思路被打断,我怔了下,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是否介意淋雨。

“当然不。”我十分肯定地回答了他。

雨对我来说,早就因为你变得无比温柔了。

凌肖目光灼灼,少年说做就做的果断和恣意被揉进笑意挂上嘴角,“那就跑起来!”

“诶?!”

期待凝聚在命运齿轮咬合的瞬间,所有的不可思议都变成了触手可及。他握住我的手腕,迈开脚步对我说:“走,我们回家——”

雨水挂在凌肖的发梢,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掉落,向下寻找最终的归宿;俊朗的脸庞棱角分明,不羁与随性从不刻意收敛;身影仿佛被精心勾勒,晕出了淡淡的光色。

错落的脚步踩出破碎的水花,即使没有既定的节奏,一前一后也踏出了最和谐的拍子。或许想象中也曾在这样的雨中奔跑,却因顾虑未曾付诸实践,最爱的少年带我追逐自由和家的方向,一手将我紧揽,给我雨夜里最具安全感的力道。

——淋雨真是痛快啊,不用犹豫也不用考虑后果,只知在此刻要并肩自己的光。这一过程堪称畅快淋漓,所有想说的,没说的,要说的,都在雨幕里被宣布,被放大,被珍藏。我看到凌肖的笑脸,听到他带有笑意的声音,感到手始终被他紧握。

雨应和他愉快的心情放肆地下着,我们一路没停地跑回了小区,要踏进楼梯口时我竟有些不舍,仿佛没淋够。我刹住脚步转身撞进了紧随其后的怀抱中,下巴靠在凌肖胸前,笑嘻嘻地抬头看他。我早就知道他从不缺温柔眼神,就算他总是捉弄,总是臭屁,总是懒洋洋。

凌肖任我抱着,抬起手帮我撩开了脸前湿漉漉的发丝。我什么也没说,只在这悦耳的雨声中闭上了眼睛。

两秒过去,没动静。

然后我听见凌肖笑道:“你这样子也太傻了。”

他还是捧着我的脸,只不过说出的话毁气氛又欠打。

这男人究竟懂不懂什么叫浪漫?!我十分不服气地睁开眼睛,“凌——”

他懂。

唇瓣相触的瞬间,我才知道自己陷入了这张网的最深处。他带着我往前了一小步,让我处在雨淋不到的屋檐下。

他的吻跟他平日展现出来的性格一点也不同,却贴合真正的他,那是只有我才深有体会的温柔和情深。

我好幸福。其他所有无关的事物都被隔绝在外,太多感触涨了上来。我想无论是哪里的你、或是哪里的我,都有最诚不欺人、足以跨越世界的爱。

我们彼此相爱,这是永远存在的事实。

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再贴合不过的歌词

你的呼吸 像雨滴 渗入我的爱里

多希望 雨能下不停

……

-

凌肖走了,但他没有让我掉进离别的悲伤里。在我们看来,再次重逢前也许只是换了一种形式见面。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他留给我的瓷兔子摆件、一封信、和一个小小的耳骨钉。

信的内容不多,他写道:

我走了,别太想我。看到桌上那个兔子摆件没有,送你的,是不是跟你挺像?不是也得是。我没什么东西好留的,就拆了个耳骨钉给你,这东西小,不许弄丢,它可是我来过的证明。怎么说呢,虽然呆的时间不多,但还算有意思,你可千万别转头就把这些天经历的全当一场梦了,手机里的照片可还存着呢——我也不知道下次找你是什么时候,反正这肯定不是最后一次。饭多吃点儿,减什么肥啊,人生还是快乐最重要。就这样,回见。

如果离别不可避免,那么我会让你期待下一次见面。我想他的意思是。

我点开手机相册,终于知道那天拍烟火时,短暂出现在我视线里的东西是什么了。照片里的我正靠在凌肖肩上睡觉,一张他拍我,一张他自拍我们俩。不得不承认,帅的人真是怎么随手拍都帅——但他明明自己都比剪刀手。


手机屏幕里,凌肖微微眯眼,好心情地扬起嘴角对我说:“我发现……你已经整整盯了我五分钟了。”

我笑,回了他一句。

“五分钟怎么够。”

-

over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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